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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玫瑰花豹旅行记(一发完)

我是个懒人…

人物属于全职 ooc属于我

ONE

                ——我从未忘记见到你的那天天气有多么美好。


     传说在遥远的天边有一个彩云环绕的国度。

     那里有座山谷万花缭绕,四季如春,二月兰与满天星缀满于山间,蔷薇与蕨叶相映成趣,樱花与梨花的花瓣随风摇曳,最后悄然飘落在地上,叹息着岁月静好。

     那里是花豹与他的朋友创造的地方,叫百花。

     花豹的朋友是这个国度里唯一的一朵玫瑰花。

     曾经玫瑰花常年向它的朋友抱怨每年的最美玫瑰花比赛他只有得第二的位置,家中相同的奖牌已堆积成山,末了他轻轻摇摆着他的身子,说:

     “如果有一天我厌烦了这样的旅行的话,我想去一个百花盛开的地方度过我的余生。”

     这朵浸润着珊瑚色的花儿被精灵们拥抱,被国度里的人们惊叹,终于在最后拥有了自己的形体——

     成为了一个有着珊瑚色短发的清朗少年。

     花豹第一次见到玫瑰花少年的时候有些吃惊——尽管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玫瑰花是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但他在心里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玫瑰花少年表示很满意。

    花豹在遇到玫瑰花之前就拥有了自己的人形,深栗色短发的少年常去镇上走动,给玫瑰花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小心地托着它的花盆底,迈过黄沙遍野。

    末了他躺在玫瑰花的身侧,望着夜空里细碎的星光说张佳乐,你什么时候会化成人形呢。

    他的语气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而玫瑰花张佳乐第一次见到花豹孙哲平的时候是在西部荒野,它在黄沙荆棘丛林里格格不入却也高傲如斯,被孙哲平一眼映入了光年。

    日光热情的拥抱着弯下腰的少年和玫瑰花,天气好的不可思议,温暖却并非是难以忍受的炎热,光晕隐约落在玫瑰花与少年的额头上,透出细小的图案,使他看起来那么柔和温暖。

    少年背着重剑,风微微吹起他的刘海,他的衣袂纷飞,些许黄沙落在他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衣角上,他弯了弯眉眼却没有在意,随后弯下腰凑近了小而明艳的玫瑰花,眼中倒映着珊瑚色的身影,说:

    “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TWO

                ——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没来到百花的午后。

    那天阳光正好,你站在冰川下的小溪流边捧起清泉向我招手,笑意干净明朗。

    我的心跳在微微加速。


    张佳乐从前并不是唯一一朵玫瑰花。

    孙哲平小心地带着它一路向南,最后兜兜转转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国度里,创造了百花。

    那时候还有满园的玫瑰,珊瑚色的花儿与墨绿色的长叶交缠,张佳乐被孙哲平种在万千玫瑰中,那样的生活平淡却也安宁。 

    但消逝也在一瞬间。

    多年之后玫瑰花开始凋零,严寒已至,最后仅剩了他一个人。

    他似乎被上天偏爱,却也无可奈何,逐渐不再为此困扰,大多数晴好的午后,他坐在花丛中执起书本,毛色鲜亮的花豹惬意地躺在他的身侧,那便又是一天。

    张佳乐很怀念他和孙哲平旅行的日子,那时候他们还年少不羁,也有数次被追着跑的狼狈经历,这时候深栗色短发的少年就会变回原身,带着纤细的玫瑰花飞奔在西部荒野上,热切的风拂过他的脸庞,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他们也曾来到过冰川雪原,只是蓝天下的冰山被照映得闪闪发亮,侧峰的阴影投射出柔美的弧度,美的令人叹息。

       张佳乐说想留在这儿。    

       孙哲平自然不会由着他。

       张佳乐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变成玫瑰花,绯红的花瓣隐隐透出些许孩子气。

       而孙哲平会轻轻拿起这朵高傲的玫瑰花放在他的胸口,那是最贴近他心脏的位置,温暖着小小的玫瑰花。

       孙哲平喜欢喝酒,每每去镇上便会提着几瓶酒回到他们借宿的地方,张佳乐总是不满:

       “大孙你再喝下去就要变成真正的酒鬼了。”

       “你要喝吗?”

       对方却答非所问,似笑非笑地将酒壶送到了玫瑰花少年的眼前,换来他有些嫌弃的眼神。

       孙哲平展颜一笑。

       张佳乐酒量差极了,不过小小一杯的份量就让他醉倒在桌上,皮肤白净的少年面容染上温柔的粉红,打了个酒嗝,模糊不清地开了口:

        “……大孙?”  

        “怎么了?”他微微侧目。

        然而少年却侧过了头。

        他听见他在说——

        我想和你一起走遍世界。

        那是他的心愿吗?孙哲平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刻月色清明,初夏的夜风最为柔和,拂过林间枝桠攒动,隐约听到那夜莺扑扇着翅膀的声音是那样干净温柔,而他无一丝醉意,身旁的少年在月光下愈发清朗,让他心头恍然一动。

       那么,他会陪他一起走下去。

    



THREE

                  ——你陪我跨过高山与大海,思念落在纯净之源。


       孙哲平和张佳乐在数年里几乎走遍了世界。

       唱着牧歌的孩子们,雪中轻舞的少女们,还有踩过漫漫黄沙的骆驼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伴随着驼铃声声走向远方。

       而岁月似乎独独优待他们。

       张佳乐和孙哲平最后躺在古老教堂前的草地上,听着日暮里钟声缓缓响过七下,日益西斜,长河悠远,奏起旅人的赞歌。

       张佳乐觉得自己忽然厌倦了。

       他闭上眼,细细回想着他们走过的那些路途,那样平淡安静,磨去了他对岁月的恋恋不舍,他突然想到那些早早逝去的玫瑰花,又对比着自己漫长的生命,那样孤单,寂寥。

       最后的最后,他们找到了百花。

       起初的百花不过是一个小山谷,普通的花草,普通的动物,还是孙哲平与张佳乐将沿途收集的种子种在了山谷中,于是此后不论华春炎夏,和秋暖冬,山谷里花儿漫山遍野,仿若仙境,因此得名百花。

       张佳乐突然觉得自己得到了归宿,在春樱里他能与孙哲平舒舒服服地躺在树下,微微睁眼便是和风拂过,浅粉的花瓣悠悠飘落,恍如一场缱绻的雪,那些细碎的花瓣落在了他的发梢上,而身边的男子会为他轻轻拂去,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但他从未奢求过孙哲平能留在这片花海里一辈子,一只每天在桃花林里漫步的花豹,偶尔去迎春花田里扑扑蝴蝶,这个场景怎么想都怎么诡异。

       可是孙哲平说他不会离开,彼时他正端着一碗面从厨房中出来,放到他的小玫瑰花面前——那是他们在遥远的东方所品尝到的食物——让张佳乐吃惊的却是他的厨艺甚好。

       所以很多年后,当他躺在花丛中,有意无意地吸了吸鼻子,还能回想起那样温暖的气息,轻声对身旁的人说,喂,你们有没有吃过东方的面条?

       然而最后,身背重剑的少年变成了男子,站在百花的山谷前,对张佳乐说我要离开了。

       他咬了咬牙没有劝他留下,任凭男子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百花,他左手的绷带惨白地在风中飘荡,刺痛了张佳乐的双眼。

       孙哲平走后他的日子于往常一样,不过甚少再变回玫瑰花的模样,即便他的身形在世间是多么惊艳,令人着迷。他躺在树下,旋即听到一声细小的询问:

       “孙哲平先生他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吗?

       他肯定不会回来了,张佳乐有些失望且愤然地想着,但他还是伸手摸了摸梅花鹿的背,温声说:“是的,他还会回来。”

       梅花鹿是这样相信了。

       张佳乐每天在百花谷里侍弄花草,在夜空下闭着眼睛入眠,有时候还会教那只名为邹远的小梅花鹿种植花朵,梅花鹿学的很快很聪明。

       他或许是想念那个身被重剑的男子的,但他并不愿意离开百花去寻找花豹,直到有一天,向来安逸的百花谷却在清晨传来了奇怪的爆炸声。

       谷中花儿的抱怨宛如一条条灵巧的小鱼钻进他的耳中,向来有着起床气的玫瑰花终于忍不住从樱花树下不情不愿地起身,将积压的不满发泄在了不速之客身上:

       “大清早的吵什么?百花穷乡僻壤不知吸引了哪位贵客?”

       张佳乐不耐烦的声音落下,才看清了不速之客的容颜——准确的说是三位,两个青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位笑吟吟地编着麻花辫的少女。

       张佳乐想了许久才将三人的脸从记忆深处拉了回来,依稀是住在百花谷旁边的女巫一家。

       尤其时对方黑发男子的那张与众不同的嘲讽脸,更是让张佳乐难忘。




FOUR

                 ——单手执起塔罗牌的女巫在水晶球的光影里对我微笑。

           原来我并非对这刹那段永恒感到失望,只不过因为自己愚蠢的希望而感到悲哀。


       女巫说,是为了新研究的草药而不得不在百花摘了几朵花,而作为赔罪,张佳乐则是被满面带笑的三人拉着离开了百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进了贼窝。

       ……啊不是贼窝,是女巫的窝。

       名为苏沐橙的女巫和她的哥哥以及她哥哥的对象住在百花的隔壁数百年了,虽然每天的生活不是熬草药就是熬草药,但苏家兄长向来心疼妹妹,于是在除了工作之余,苏沐橙喜欢上了占卜。

       于是所谓赔罪,苏沐橙弯了弯眉眼:“我来给你占卜一次吧。”

        那一张张塔罗牌映衬着女巫纤细的手指,在深色的幕布上形成鲜艳的反差。张佳乐对着桌上的塔罗牌有些出神,牌面背后的花纹神秘而优雅,他的心忽然有些紧张。

        “其实我很久之前见过你。”女巫突然说。

        “哦,是吗。”对方随口答道,他的目光全然在女巫身后的蔷薇上,而事实上他只是在发呆而已。    

        女巫笑了,她并未在意玫瑰花的走神,塔罗牌逐渐在她的指下排列出清晰的顺序,“并不是在百花,应该是很早很早之前在某个冰川下,有只花豹带着一朵玫瑰花穿越溪流,那抹颜色很漂亮。”

        “那还真是很早以前了,”张佳乐重新移回自己的视线啊,耸了耸肩,“如果你们能再早一点来百花抢草药的话就能看见那只花豹了——我是说,那时候他的爪子还没有受伤,也没有离开。”

        “事实上我们也没抢,”叼着烟斗的青年突然插话,“我们只不过给他们一个另外的家。”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在他眼里还是正义之言,张佳乐实在懒得跟他多做口舌之争,只是安静地看着女巫一张一张翻过牌面,那些预示着他的未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等女巫将牌面全部翻好的时候她说,她的语气平淡安静,“你想先听哪一个?”

       张佳乐看到对方的指尖落在牌上,牌面上的闪电击碎了高塔的一端,碎石零散,让他的心绪忽然不安起来,“……坏消息。”

       

       张佳乐回到百花的时候接近日暮,他变回了那朵稀有的玫瑰花安静地闭上了眼。他的根茎深深地陷入了泥土,那熟悉的感觉更让他感到困意袭来,温暖的触感包裹着他,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想他是喜欢孙哲平的,很喜欢。

       从那年西部荒野,背着重剑的少年对着在荒漠里有些狼狈的自己伸出手开始,他望见了他眼中的蓝,是他一眼即溺的海。

       银河下的牧羊人教堂也好,原野上终年不融的雪山也好,都已成为了过去。

       而孙哲平,离开了多久呢?

       百花四季如春,没有枯叶冬雪预示着时光的流逝,看似被岁月优待,实则是如此残忍。

       张佳乐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有一头花豹带着他驰骋在西部荒野,久违热烈的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却让他感受到无比的心安。


FIVE

                 ——在我快要沉入水底窒息时有人拉住了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张佳乐就站在女巫的小城堡的门口敲了敲门,等了半晌才有人慢悠悠地开了门,打着呵欠对他道了声早。

       “……早。请问苏沐橙小姐在吗?”

       “所以你决定好了?”来人听到他的后半句话稍微打起了精神,看他点了点头便侧了侧身让出了空间,顺手拿起了手边的烟斗,清淡地说,“进来吧,沐橙很快就下来。”

        “谢谢。“

        “为什么你这么轻易的相信沐橙的话,相信你的朋友死了呢?”

        叶修突然问道,他吐出一口烟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佳乐,“一般来说,人们大多会觉得女巫不可信吧。”

        “因为事到如今,我宁愿相信。”

       他宁愿相信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已不在人世,也好过他孑然一身等待一个再不回来的人。

       起码前者,他们还能相见。

       这时候苏沐橙下楼了,她穿着素色的长裙,长发简单地编起,看向张佳乐的时候微微一笑,“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不过我们先去百花吧。”

       “你不用告诉你的同伴吗?”她问道。

       “我说过了。”张佳乐莫名有些烦躁,事实上他的确担心邹远,那只小梅花鹿还不够成熟,但此刻他的脑海中还浮现着今晨他错愕的神情,不免愧疚。

       “我一直觉得你很勇敢,”女巫轻车熟路地走进百花,她的兄长和抽烟的青年跟在她的身后,“不仅是创造百花,还是今天你的决定。”

       勇敢吗?

       他表面上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女巫的赞赏,内心却自嘲着所谓的勇敢。

       他一点也不勇敢,如果没有遇到孙哲平,他大概会在荒野上简简单单过完一生,即便是玫瑰也与野草无异。

       是孙哲平带着他离开西部荒野,带他去看了大海冰川,甚至被人追捕时还能豪爽地对他扬眉说傻瓜还不快跑。

       如此耀眼。

       张佳乐的眼睛很酸涩,即便是孙哲平离开的那一天他仅仅是咬着下唇冷眼看着他的背影,随后独自一人扛起百花。

       百花土地优渥常常引来大大小小的侵略者,每每此时皆是瘦削的玫瑰花精灵将入侵者赶出百花仙境,末了众人也只得远望云雾之后的花谷而却步。

       女巫的脚步停住了,那是一片彩色的花海,春光正好。

       张佳乐仰面躺在花海里,他伸出手,日光透过他的指尖落在他的面容上,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就如之前无数个春天里他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躺在花海里一样温然宁静。

       女巫点燃了一支浅色的蜡烛。

       “喂,你们有没有吃过东方的面条?”

       他忽然说道,接着不再看向身侧三人,安然地闭上了眼。

       他感觉睡意缓缓袭来,脑海里回荡起女巫昨日的话语,不禁弯了弯唇:

       “好消息是,我可以帮你再见他一面。”

        


SIX

                 ——看到了么,我最后的生命之光。


       张佳乐梦到了他来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西部荒野,那时他还未遇见过孙哲平,而孙哲平也未曾带他离开此地,化为人形的花豹少年坐在树洞里,就着月色独自饮酒。

       他也买了一壶酒走上前,此时他堪堪比少年时的孙哲平高出半个头,二人初见相视一笑,碰了酒壶当作萍水相逢般的缘分。

       孙哲平跟他说西部荒野的风如何豪迈而潇洒,他的眼神里是如此自信自由;他告诉孙哲平西部荒野外的大千世界如何五彩缤纷,他的眼神里是满载的怀念。

       他的酒量好了许多,足以与少年一起花前月下。

       他忽然想到,假如他们不曾相遇,那么孙哲平会是怎样的呢?

       或许归属在属于他的天地里,永远不会因为他的一句“想看遍世界”而离开。

       可这样的孙哲平,却不是他喜欢的那个。

       最后他扔掉了空酒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背对着少年:“我叫张佳乐,在不久之后你应该会见到我,我是一朵开在西部荒野的玫瑰。再见了,孙哲平,希望你代我向未来的你问好。”

      说罢他便要离开,只是鬼使神差地他突然间回头,却看到少年缓步向他走来,让他微微有些吃惊。

       “我知道我不是他,但我有着他的记忆。”

       张佳乐睁大了眼。

       “从他的记忆里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爱你。”

       少年微笑,拥抱住了高出他些许的青年,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从来都不再提起,但他仍旧记得那个月色清明的夜晚你说——”

        有些水滴轻柔地落在少年的脸颊上。

        “一辈子的繁花血景。”


SEVEN

                           ——最后遇见你的我,是幸还是不幸?


        浅色的蜡烛缓缓地熄灭了,留下几屡轻烟散入空中。苏沐橙将燃尽的蜡烛底座放在沉睡的青年身侧,离开了百花。

        女巫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回头,于是她再也没有看见玫瑰花青年如玉的面容上是安心的微笑。

        人们知道那支蜡烛燃烧的不仅是时光,还有张佳乐永恒的生命。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在那支蜡烛燃烧的时光里,他见到了他深爱着的人,哪怕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而他,甘愿沉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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